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去台湾,是公务出差。而且因为 7 月底公布,第二天就执行的一条通知,以后大陆人去台湾自由行就遥遥无期了。

整趟出差在台北呆了 6 天,周日到周五离开。所谓的台湾见闻也就是周日下午外加周五早上的闲逛,以及其他工作日上下班跟出租车司机闲聊、夜晚到外面吃饭、夜里看电视所见所闻而已。

入台证

出发那天,在宝安机场办理登机手续时,我才认真看了看手上拿着的入台证,上面的标题写着“中华民国台湾地区出入境许可证”,「台湾地区」这个字眼挺有意思,意味着台湾政权将大陆也视为她的一部分,只是暂时落入他人手中。

日本人

台湾在马关条约之后,长期受日本统治。直到今天在台北仍然能遇到非常多日本人,比如出入境时排在我身前身后都有日本人,工作日去社区小摊吃早餐,5 天中有 2 天,遇到了日本人,小摊老板也能说日语招待客人。日本人与台湾人之间的关系有点出乎我意料。

饭店/酒店

在从桃园到台北的出租车上,司机给我们介绍不远处像宫殿般的圆山大饭店。那时我很好奇,为什么吃饭的地方能占这么大面积,能盖这么多层楼。后来才知道那是住人的,不是光用来吃饭的。’Hotel’ 会被翻译为饭店,而不是酒店,因为「酒店」在台湾有另一种意义,通常指特种行业场所。

另一种跟大陆不一样的说法是厕所,厕所会被称为化妆间,女厕被称为化妆间尚能理解,男厕就有点奇怪了。

翠玉白菜

到达台北当天,在酒店放下行李,饭都没有吃,就打车去台北故宫博物院。博物馆不大,要是人不多的话,逛上 5/6 个小时就差不多了。但是周末人非常多,到处都一堆人,特别是肉形石和翠玉白菜的展厅,还搞起了人流管控,两件展品一直都围着几圈人。

一开始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玩儿意就这么受欢迎,后来走在书画展区,我大概猜到为什么了,因为这两件工艺品很易懂,很像实物,而书画很难懂,很难看得出好坏。

当博物院成为旅游目的地,游人自然不能免俗打卡,打卡的话,是要选一看就知道的目标,还是令人摸不着头脑的?

买书

其实我也看不懂书画,廖廖几步就走出了展厅。但是我有个上进的心,在博物院的书店里买了本讲解书法的书(如果讲解绘画的书还有中文版的话,我也想买)。

在买之前,我担心大陆会没收这本书,上网查了一下政策。回想起来,真是很荒谬,凭什么我买的书要被国家没收?凭什么我要担心自己的书被没收?

夜市

去台湾玩,自然会去夜市。住的饭店附近(晴光市场)就有一个很小的夜市。到达当晚我们几个同事就去逛了一趟。往后几天,我们又去了饶河街夜市、临江夜市。发现一个共同点,三个夜市都会有一个卖 骰子牛肉 的摊位,做法也是一样:切成小方块的牛肉,下面火烤、上面用喷枪烧。

我对夜市没什么特别好的感觉,人多,有些老板挺小气:一个同事买了一盒凤梨,想多拿一根竹签都被呛。

不过,临江夜市往里面走,有一家卖甜甜圈的,老板热情,甜甜圈超好吃。自己第一次吃甜甜圈,热乎的触感,甜甜的香气,一口咬下去,松软但在最后时刻负隅顽抗的感觉,会上瘾。

报纸/电视台

有一天下班,我们几个同事组队走去附近的 101 大楼。路过一幢冷气开得很足,一楼大厅装修很别致的大厦,大厅墙上面写着的几个繁体字:联合报。一个同事问,为什么一家卖报纸的公司能在这个路段建这么气派的楼?

我当时想,有可能是有政府背景吧。不过就算是私营的报业,在台湾也是有可能这么有钱的。毕竟台湾有言论自由,无论你的言论采取什么立场,都会有足够多的的认受你这一套。

每晚回到饭店,我都会看看台湾当地的电视台,不知道是不是时间有点晚的关系,这些电视台总是在播政治相关的节目,而且看得出每个电视台都有特定的政治立场,不是蓝就是绿。

三立有档节目,有个嘉宾总爱举着 ipad ,边讲边翻 keynote ,看得出有备而来,挺有意思的。

蓝绿两个阵营,互相揭短,这边在起底香烟案,那边在八卦韩国瑜爱喝酒,大选临近,其他势力也很热闹,柯文哲和郭台铭的动向备受关注。

饮食

台湾公司在松山文创,楼下就是诚品生活。中午吃饭问题基本就在那里解决。总的来说,饮食消费比深圳还要高,但是同样的价格,台北能吃到比深圳更好吃的东西。比如一碗龟丸制面的牛肉乌冬面(加温泉蛋)再添几块天妇罗,要 50 多人民币,而最近在深圳吃的康师傅招牌牛肉面套餐,也要 50 多。后者的面跟前者的面根本不是一个等级,后者就像从超市买来自己煮的泡面。

身份认同

有一天跟台湾同事出去吃午饭,席间她讲起自己上学时还要背大陆各省份和其对应的简称,如今的学生不用背了。她至今只记得一个省份的简称:赣。全因为这个字在台湾是骂人的脏话。

在台湾最后一天,因为没什么事。偷偷跑去了总统府附近,总统府建筑的前面既有二二八和平公园,又有白色恐怖政治受难者纪念碑。总感觉这隐喻着政府愧对台湾人民,台湾人民要永远记住当年政府作过的恶。

我想台湾跟大陆是越走越远了。老一辈从感情上可能希望两岸统一,出租车司机还开玩笑说再过几年,台湾就落入香港的田地。但是年轻人不会这样想,他们看大陆就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国家,至少在那里不会有大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