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砍头,就想起刑场上一个个跪着的身着白囚衣,被五花大绑,脖子上还插着一块木板的的犯人。到正午行刑时候,刽子手大刀一挥,就见一碗热血泼洒在地上。

砍头往往被影视作品如此刻板描画着,以致刚看到这本《人类砍头小史》时,不敢相信这个动作还可以成书。更意外的是,读者们的评价还很不错。

按捺不住好奇心看完了,我承认这种心态,就似 18 世纪时欧洲那些在远处围观斩首的群众,如果可以的话,自己或许会争取再靠近一点的位置看看这段历史。

下面是一些从书中摘录下来的片段,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,那是一段既熟悉,又陌生的历史。

变质的干缩人头:从有利可图到滥竽充数

19 世纪末,南美的土著人有“猎头”习俗:杀死敌人,割下首级,制成干缩人头。这些土著人认为,一旦通过仪式取出干缩人头内藏着强大力量之后,干缩人头就没有价值了。但对欧洲人来说有价值的不是人头里的那股力量,而是干缩人头本身:一个干缩人头可以卖很多钱。他们从土著手上大量采购,人头很快就供不应求,“猎头”迅速从习俗变成赤裸血腥的杀戮:首先是土著人的敌对部落的女人、孩子,然后是倒霉的欧洲游客,最后是无辜的猴子。

战场上的无头亡者

1984年从马里亚纳群岛被送回本国的日本战死者当中,有 60% 的尸体丢失了头颅。

这些丢失的头颅有不少是被美国大兵砍下来的,此外恐怕就是被炮弹炸飞了。

那片战场到处散落半掩着破碎肢体,时刻弥漫着腐败恶臭,人要活着变得变成魔鬼:切下对方头颅宣示自己最后的胜利;把对方头颅制成骷髅,当作玩具,当作送给女朋友的礼物,还当作朋友。

不远处的海面上空,蜂拥而至的神风战斗机在炮火中爆裂,血如雨下,大大小小人体碎块如冰雹弹落在战舰甲板上,铺满一层:手臂、心脏、肠子、脑浆……

ISIS 的最爱

既保留着砍头这个历史悠久的野蛮行径,又与时俱进地搞全球视频播放的就只有 ISIS 了。但在围观砍头这件事上,如今的人跟 18 世纪甚至更早(中世纪)的人似乎并没有本质的不同。

对人们来说,透过屏幕围观斩首,既不会被指责袖手旁观,又满足了好奇心;对运营视频的网站来说,这是绝好的带来流量广告的机会。

人血馒头不只 MADE IN CHINA

在鲁迅笔下,围观行刑的国人“頸項都伸得很長,仿佛許多鴨,被無形的手捏住了的,向上提著”。这冷漠有力的笔触同样可以用来描画在那不久之前的西方世界,兴许还得再添加一点魔幻色彩:华老栓要是能够穿越到几十年前(1869年)的丹麦,要把钱交给刽子手,得先穿过一大群“准备痛饮从那还在颤抖的身体中流出的鲜血”的癫痫病患者呢。

人一出名,这头就保不住了

作曲家贝多芬、莫扎特和舒伯特都丢掉了自己的骷髅,落入了崇拜者之手。

贝多芬、莫扎特和舒伯特他们的脑袋好歹还能在土里静静待上 10 来年,可怜的海顿刚躺下没几天就被掘坟枭首。

在 19 世纪,人们对天才的颅骨产生巨大的兴趣,诡异的是,他们只打算把这些颅骨当成某样看不懂的宝物一样收藏展览,而没有去研究天才的颅骨与普通人有何不同。及至开始研究人头,却让“颅相学”风靡一时。人类科学发展史有些片段可谓是很傻很天真呢。